在‘馬後炮’涵素真人的帶領下，一行人又從劍閣後山的洞府奔到了涵素真人的洞府。

涵素真人默默的在眾人的催促下打開了陣法，啟用了鏡面術，把白流所在的洞府的景象展示了出來，當鏡面中出現白流的身影時，眾人不禁呆住了。

“這、這是怎麽回事？！”晴雪捂著嘴驚呼道。

“師兄的頭發怎麽…”百裏屠蘇下意識的看向紫胤真人。

紫胤真人看著鏡面中一頭白發的白流，眉頭緊皺起來，然後一言不發的看向涵素真人。

此時，回過神來的涵素真人也看向了紫胤，有些不甚確定的輕聲問道：“他這是…心魔？”

之所以語氣這麽不確定，是因為涵素真人也沒親眼見過這種情況，只是聽說過一些傳聞。

聽到心魔二字，多少也聽說過一些修煉界傳聞的屠蘇等人頓時悚然一驚，而早在看見白流那一頭白發時就已心急如焚的陵越，則是有些惶恐的看向紫胤真人，“師尊！師弟他怎麽會變成這樣？”

心魔不是只有在悟道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嗎？

紫胤真人並沒有回答陵越的問題，而是神色肅穆的對涵素真人點了點頭，“看來是這樣沒錯，涵素，立刻把大陣打開，從現在開始，天墉城不能再有任何人出入。”

如果真如他所猜測的那樣，那這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，一旦傳了出去，說不定會發生什麽動亂，而白流現在，最需要的就是完全沒有後顧之憂的環境突破心魔。

一旦白流能順利度過這個難關…

想到這裏，連一向情緒波動極小的紫胤真人，也忍不住露出了興奮而期待的表情。

涵素真人在得到紫胤的答覆時，整個人都被驚呆了，聽見紫胤的要求，下意識吶吶的點了點頭，然後渾身一震，不敢置信的看著紫胤，“你是說，白流他真的是在悟道？！”

這、這怎麽可能？！

天吶！如果真是那樣的話，豈不是說，他們天墉城，很有可能會再出現一位劍仙？！

紫胤真人點了點頭，有些激動的看著鏡面中白流的身影，“我有六七成把握可以肯定，他現在的情況與我悟道之時的模樣極為相似！”

看出紫胤臉上難以遮掩的激動，涵素真人在震驚過後，也陷入了極度的驚喜之中，他來不及搭理一邊滿臉疑惑不解的一群後輩，立馬就從懷裏拿出了掌門玉符，毫不猶豫的啟動了天墉城最強的防禦陣法。

在陣法激活的一瞬間，整個天墉城四周忽然閃過一道耀眼的白光，一層肉眼難以察覺的防護罩瞬間將天墉城四周徹底包圍起來。

無數看見這一異象的天墉城弟子在呆滯過後，立馬好奇又緊張的四處打探了起來，而知道這一陣法存在的人，則是在呆楞過後，迅速朝著涵素真人的洞府趕了過來。

“陵越、屠蘇，我帶紅玉去後山為白流護法，從現在開始，你們兩個要守好劍閣，除了長老之外，任何人都不準擅入劍閣。”見陣法已經開啟，紫胤真人立馬神情嚴峻的對自己的兩個弟子吩咐道。

陵越和屠蘇應聲後，紫胤真人又對涵素真人說道：“這件事不可聲張。”

“恩，我知道，你就放心去吧。”涵素真人立馬明白了紫胤真人的顧慮，肅然點頭，然後又眼神淩冽的看向芙蕖和晴雪，“今日之事，絲毫消息都不能透露出去，知道了嗎？”

見涵素真人這幅神情，向來大大咧咧的芙蕖和滿臉迷茫的晴雪立馬乖巧的點頭應允。

把該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了，紫胤真人立馬絲毫不停留的閃身離去，他要立刻回劍閣召紅玉去後山護法，其他的事情，涵素真人自會處理好。

在紫胤真人離開之後，陵越和百裏屠蘇也立刻緊跟著朝劍閣趕去。

知道這次事關重大，屠蘇甚至沒有和晴雪多說什麽話，只是讓晴雪這段時間先和芙蕖呆在一起。

劍閣一脈的人一眨眼功夫就都離開了，洞府裏霎時間只留下了涵素真人和芙蕖晴雪，見沒有了其他人，芙蕖這才有些急切的拉住涵素真人的衣袖，好奇的問道：“爹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？”

剛才紫胤真人和涵素真人的對話她根本就沒聽明白。

涵素真人眼神覆雜的搖了搖頭，伸手拍了拍女兒的頭，“這件事現在你無需多問，只要記住，今天的事無論是誰來問你，都絕對不能透露出去…好了，你先帶晴雪回去吧。”

他已經察覺到其他幾位長老的氣息到了。

接下來的談話，已經不是芙蕖和晴雪能夠參與的了。

見向來寵愛自己的涵素真人這幅模樣，芙蕖只得強行壓下了自己的好奇和疑惑，和晴雪對視了一眼，和涵素真人道了聲別，退出了洞府。

踏出洞府的時候，兩人正好與迅速趕來的幾位長老擦肩而過。

看著神色一致肅然的長老們，芙蕖皺了皺眉，朝著劍閣的方向看去。

白流他…到底是怎麽回事？

晴雪雖然也滿心的疑惑不解，但是卻也知道這件事絕不是她和芙蕖能打探的，所以在看到芙蕖的舉動後，立馬拉住芙蕖，有些緊張的小聲叮囑道：“芙蕖師姐，你可千萬別胡來，我們就聽紫胤真人和涵素真人的叮囑，老老實實的呆著就好。”

她知道芙蕖身為掌門之女，向來都膽子大得很，所以生怕芙蕖因為好奇而做出什麽事情來。

這件是關乎白流師兄，她當然要萬分小心。

翻了個白眼，芙蕖伸手捏了捏晴雪的臉頰，“哼，我是那麽不懂事的人嗎？放心好啦，我也知道事關重大，絕對不會給大家添亂的。”

她雖然偶爾有些任性和驕縱，但是卻也是知道輕重的。

再說了…

白流是大師兄喜歡的人，也是她一直以來當成弟弟疼愛的師弟，無論如何，她也不會做出會給白流造成麻煩的事情。

劍閣大殿之上，陵越和屠蘇也在談論著這件事。

像悟道和心魔之事，他們了解的也不多，但是也都聽說過一些傳言。

據說，修煉到了頂點的修煉者，想要再進一層，從凡人變成仙人，都需要參悟天道，只要悟道成功，就能從凡人脫胎換骨，成為仙人。

而心魔，則是每個悟道之人都需要經歷的一道磨難。

悟道能否成功，全然取決於修煉者能否通過心魔歷練。

但是這個歷練，卻是事關生死的。

歷年來，能夠達到可以悟道突破修為的修煉者雖然不多，但是也不算少，但是能夠真的通過心魔歷練，成功化仙的，說是百裏無一也不為過。

所以修煉界真正成仙的人並不多。

包括他們的師父紫胤真人在內，現今修煉界中存在的仙人，也只是寥寥無幾，兩只手都能數的過來。

雖然不了解更多深層的東西，但是僅憑這些消息，陵越和屠蘇兩人也能看出，白流這次要面對的難題，實在是極為險峻。

百裏屠蘇很擔心，一張面癱臉上都掛滿了擔憂，對陵越說道：“大師兄，你還記不記得，之前師尊說的話。”

師尊說，白流現在的情形和他當年悟道之時極其相似…如果是這樣的話，那師尊是不是就有辦法能幫白流，讓他能順利度過這次難關？

陵越抿了抿唇，臉上除了擔憂和緊張之外，還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痛苦之色，“沒用的，屠蘇。”

沒用的，心魔之事，沒有任何人能幫忙解決。

聞言，百裏屠蘇失望的垂下了頭，沈默了一會兒之後，卻又堅定的低聲道：“我相信師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…一定可以順利突破心魔。”

因為一旦失敗，輕則修為散盡變成凡人，重則…身死道消。

百裏屠蘇不願看到這樣的結果，所以他只能在心底默默祈禱，祈禱白流一定要順利通過心魔歷練。

陵越沒有再應聲，只是低著頭，一言不發的看著自己的手。

他的心裏，除了和屠蘇一樣的在為白流的情況擔憂之外，還有這一份無法言明的絕望和痛苦。

比起屠蘇，他更清楚師尊那番話所代表的含義。

師尊他…所悟的道，乃是忘情之道。

忘情，忘卻前塵往事俗世牽絆，心中唯留對劍道的追求…師弟他，是要忘了和他的情念嗎？陵越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被割裂成了兩半，一半在祈禱著白流能順利悟道，平安無事，而另一半卻…

一想到師弟會拋卻自己…

他就無法自持的想著，若是師弟悟道失敗就好了。

哪怕、哪怕是會變成凡人，那樣的話，他還能和師弟在一起。他知道這樣的念頭是自私的，可是在師弟會忘卻和自己的情念的可能下，他真的沒辦法不生出這樣的想法。

陵越想，若是白流修為散盡變成了凡人，那他便不顧一切的拋開所有的責任和束縛，和師弟一起下山，像一對平凡人那樣，執手不離。

但是這樣的結果，師弟他，一定不願意接受吧？

師弟他那麽傲氣的人，怎麽能忍受自己變成一個廢人？

緊緊握著手掌，陵越狠狠的壓下心頭的苦澀，再次擡起頭，臉上已經是一片平靜。

就這樣…順其自然吧。

不管師弟能否悟道成功，他都會竭盡全力的守在師弟身邊，哪怕傾盡一生也無法和師弟執手，他也，心甘情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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